跟鸞玉是什麽關系。

沈欽聽到這個問題卻是微微怔了一下，有片刻的沈默，“我之前跟你說的都是真的，我與鸞玉和碧影是一起修煉成長的，我們如兄妹一般”

他看向了綠珠，“就是這種關系”

果然是這樣的回答，這個問題綠珠不是第一次問每次他都是這個態度，但不的不承認綠珠還是很滿意的，但她並沒有覺得輕松了，“那你……喜歡鸞玉嗎？”

“是男女之間的喜歡……”，怕他不明白綠珠又補充了一句。

但這個問題問出來之後忽然感覺時間都停止了，周圍只有彼此的呼吸聲，還有燭火偶爾發出的劈劈啪啪的聲音。綠珠莫名有些緊張了，這個問題她之前問過一次，但是他沈默了。

而現在沈欽還是沈默了一下，那眼睛黑沈黑沈的裏面有火光閃爍，“不喜歡”。簡單的三個字，平平淡淡的語氣都沒有起伏。綠珠一度以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但沈欽立即又重覆了一遍，“不喜歡，我對鸞玉只是兄妹情沒有兒女之情，從來都沒有過”

這個他沒有說謊，幾千年來他從來沒有對鸞玉有過其他暧昧的感覺，一直都是純潔的兄妹關系。

一直都是將她當做妹妹來看的。

只是後來她竟然為了他做出了那麽大的犧牲，這一直是沈欽心頭過不去的一個坎，那麽多年了他一直活在愧疚自責中。

但從來沒有往兒女私情那方面想。

綠珠“哦”了一聲，心裏忽然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可那也沒有她想象中那麽驚喜。似乎是綠珠現在對這個已經不是十分在意了，若是第一次問的時候他就這樣回答或許他們不會倒今天這個地步。

似乎即便沈欽是真的對鸞玉不是兒女私情也沒有什麽意義了，她擡頭看了看沈欽那句“那我呢”卻沒有勇氣再問一遍。

那麽多的話忽然不知道說什麽，垂下眼睛沒有再去看沈欽，沈默了片刻，綠珠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終於將那句話問了出來。“白袖風說的都是真的嗎？”，這句話問出來綠珠感覺她的心都跟著跳動了一下，雖然知道答案但還是忍不住緊張。

這句話包含的意思就多了。白袖風說的自己是純陰皇女可以覆活已死之人這話是不是真的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那個鸞玉是不是在自己體內，甚至是是不是他將她的殘魂放進自己體內的。

是不是真的如白袖風所言，從第一次見面開始沈欽他就全部是謊言是陰謀是目的，那一路的保護和溫柔也都是假的，全都是為了覆活那個鸞玉。

這句話問出來果然沈欽沈默了好一會兒，綠珠的心也就徹底沈入了谷底。他的沈默就已經說明了一切，白袖風說的那些全部都是真的，只是沈欽他大概是不知道該如何將這一切說出來。

沈默了好一會兒，沈欽才微微垂了下頭，漆黑的長發滑落遮住了眼睛，只有一片陰影。他的聲音有些沈，在這樣的夜裏顯得十分安靜，“差不多”。

差不多。

綠珠微微楞了一下，果然心還是有些涼的。他果然還是親口承認了，其實綠珠忽然覺得她倒是希望他繼續回避，這樣他們還不至於很尷尬，彼此都裝作不知道。

可這樣，他承認了，她日後要怎麽面對這個人。

他做的這些事情是即便經過多少時日都不會過去的，她的心裏也不會那麽輕易的就過去，盡管還是喜歡他但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

見到他她就是想起一些消極的東西。

想起鸞玉想起自己那所謂的能使人覆生的皇女特性，想起面前這個人一直是帶著陰謀的，是他試圖覆活一個人。

可他難道不知道借用她的身體將鸞玉覆生她自己也就結束了，這具身體會慢慢變成另一個人，世上再不會有她綠珠。

不管是綠珠還是絳華，都將徹底被代替。

還說什麽不會再傷害她，說什麽日後會彌補她，說什麽他們會從現在開始會在一起很久很久。

他究竟是不知道還是全部都是一個謊言。

想到這裏綠珠忽然覺得冷，似乎有無數的寒氣鉆入身體，她的臉色都有點白。緩了好一會兒，這期間沈欽還有沒有說什麽她也不知道，低著頭，“真的是從相遇的那一天開始就都是在你計劃之中的嗎？包括，一次一次相救，都是計劃嗎？”

沈欽又開始沈默。

黑暗中他的眼睛被陰影覆蓋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燭火下那輕輕飄動著的黑色發絲，顯得很安靜。就在綠珠已經失去了希望的時候他才緩緩開口，不知是什麽原因嗓音有些低啞，“不是，救你的事……”

“是我自己的事”，他停頓了一下才補充，語氣有些低沈，燭火下整個人的情緒都顯得有些低沈，多半時候是沈默，並且是一直低著頭。

沒有看她。

沈欽的這個回答綠珠稍稍楞了一下，還在腦中將這句話回放了一下才能明白他的意思。即便是連相遇都是計劃好的，這一路相伴同行也是計劃之中的，但好歹他這一次次相救不是假的。

綠珠自嘲地笑了一下，不知是該覺得慶幸還是可悲。

這樣的話似乎後面那些話也都沒有必要再問了，真相就擺在眼前。她是體質特殊陰時出生的純陰皇女，且是血魔族純正後裔，這樣的體質有個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傳說。

她的血肉之軀能修覆殘破的亡魂，即便是鸞玉這樣只留一縷虛弱的殘魂也能借著她的身體覆生。

所以沈欽才闖入血魔族將她抓了出來，將鸞玉那殘魂放入了她體內。當時他大概也受了很重的傷所以將她扔給了養父母就回去養傷了。

所以，綠珠所謂的第一次相遇並不是相遇，只是沈欽終於找到她了而已。而她經常見到的那個紅色流仙裙的美女毋庸置疑就是鸞玉了，夢中那陌生的記憶，還有那首神秘的古老歌謠，都是鸞玉的意識。

甚至好幾次她感覺自己快要變成另一個人了。

原來那不是錯覺。

她是真的快要變成鸞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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